第(2/3)页 …… …… 麒麟阁五层。 相比于前四层复杂的功能和构造,这一层显得相当“简陋”。 整个楼层被打通,无梁无柱,一览无余。 四面白墙,简单素洁,地上铺着灰色方砖,几乎看不到贴合缝隙,好像一块光滑的镜子。 落地窗边摆放着一个矮小茶桌,一旁的铜炉上放着茶壶,炉火正旺,热气蒸腾。 两道身影相对而坐。 一人面色青白,文弱纤瘦,眉眼间带着恹恹的神色,即便是夏天,依旧裹着一件裘皮大衣。 另一人披着朱红色罗衣,身材魁梧如铁塔,光是坐在那不动,都能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压迫感。 噗噗—— 茶汤已经沸腾,蒸汽将壶盖顶起,不断震颤着。 一个黑衣少女跪坐在地上,挽起衣袖,拎着茶壶,将茶汤注入两人面前的杯中。 闾怀愚伸手端起白瓷茶杯,直接将滚烫的茶汤一饮而尽。 “好茶,再来一杯。” “……” “牛嚼牡丹,浪费我的茶叶。”卫玄没好气道:“以后他要是再来,用白水招待就行了。” “是。”少女应了一声。 “下去吧。”卫玄摆了摆手。 “是。” 少女躬身退下。 闾怀愚早就习惯了对方的脾气,倒也不生气。 抬眼瞥向那离去的纤瘦身影,语气玩味道:“我本以为你就是走个过场,如今看来,还真把她当成传人来培养了?你可别忘了她姓什么。” 卫玄淡淡道:“你和亓家联姻的时候,我也以为是走个过场,现在不是连孩子都老大了?” 闾怀愚眉头一沉,“你应该知道,我别无选择,再说,迎蓉和其他人不一样……” “门阀就是门阀,没什么分别。”卫玄抬手打断道:“皇后殿下贵为国母,不还是一样无法完全摆脱姜家的阴影?在家族意志面前,单靠个人力量,是没有反抗余地的。” “那你还把那女孩带在身边?”闾怀愚摇头道:“司空家也不是什么善类吧?” 卫玄把玩着茶杯,说道:“她从五岁开始跟着我,至今已十年有余,我悉心培养,倾囊相授,她心中敬我如敬神……倘若将来有一天,我让她亲手清洗门阀,届时,一边是血脉至亲的族人,一边是传道受业的恩师,你说她会怎么选?” 闾怀愚微微挑眉,“合着你就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恶趣味?” “我只是想看看,血脉这东西到底有没有那么重要。”卫玄眸子眯起,轻笑着说道:“世家绵延千载,早就渗透了大元的每一寸角落,杀是杀不光的,只有从根本上瓦解他们的存在,那就是血脉……” 话语戛然而止。 闾怀愚背后升起一股寒意。 他很清楚,眼前这个看起来病恹恹的男人手段有多狠。 不想再继续讨论这个话题,转而问道:“听说陈墨刚刚上任,你就把他派去了南疆?” 卫玄略显诧异的看了闾怀愚一眼,没想到对方的消息竟如此灵通,沉默片刻,反问道:“你对那个小子很在意?” 闾怀愚淡黄色的眸子盯着卫玄,沉声道:“我只想知道原因,麒麟阁高手如云,清理几个蛊神教余孽手到擒来,为什么偏偏是他?” 卫玄说道:“你我都是为朝廷办事,上头有命令就得执行,哪有那么多原因?” 听到这话,闾怀愚心头一沉。 放眼整个朝廷,能让卫玄称为“上头”的,只有一人…… 所以,这是皇帝的安排? “我听说,陈墨是个阵道高手,每次去镇魔司,都会让八荒荡魔阵的破解进度提升一大截。”卫玄修长手指掐敲击着桌子,意有所指道:“或许有人不想让阵法这么快破解,所以要给他找点别的事做?” “当然,这只是我的猜测,两者未必有关联。” 闾怀愚默不作声。 片刻后,站起身来,径自离开了房间。 “嘁,真没礼貌。” 卫玄靠在窗边,自饮自酌。 脸庞苍白如纸,一双眸子好似浓墨般漆黑深邃。 “龙裔生来贵,雀儿命里卑,纵有冲霄志,难越血诏碑……可要是这雀儿有了龙血,那就不好说了呢……咳咳咳……” …… …… 陈墨从麒麟阁离开后,司衙也已经散值了,于是便直接回了陈府。 最近陈家在城中声望正隆,如日中天,陈拙整天忙于应酬,贺雨芝也被那群贵妇夫人们拖去打牌了,他倒也落得清净,免得又要被二老审讯。 来到东厢,刚刚推开房门,一道倩影就扑进了他怀里。 雪白肌肤不着寸缕,修长双腿盘在他腰间,亲昵的在他脖颈处舔舐着,身后毛茸茸的尾巴翘得老高。 “喵~” “跟你说多少次了,不要随便变成人,万一被其他人看见了怎么办?”陈墨皱眉道。 “喵呜。”幽姬乖巧的点点头。 其实,她是在听到主人的脚步声后才变成的人形。 虽然已经习惯了当一只猫,但还是更喜欢人类的身体,或许是因为她并不想成为主人身边的异类。 陈墨目光环顾四周,“姬怜星呢?” “喵。”幽姬指着窗户,表示人已经走了。 陈墨倒也不以为意,换下官袍,披上了一件浴服,便朝后院走去,准备好好泡个澡休息休息。 幽姬则变回了猫猫的模样,默默跟在他身后。 …… …… 浴池内提前烧好了热水,空气中弥漫着水雾。 陈墨浸泡在水池里,背靠着池壁,惬意的眯起了眼睛。 这段时间事情一桩接着一桩,精神多少有些疲惫,想到过些时日又要去南疆,不禁叹了口气。 “铲除蛊神教余孽这种事,哪里还需要指挥使亲自过问?” “很明显就是奔着我来的。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