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前天教坊司发生的事情,已经传遍了整个京都,自然瞒不过这些朝臣的耳目。 当众行凶,妄图谋害皇室宗亲,这是什么概念? 往轻了说是恶逆之罪,往重了说,就是践踏皇室威严,定个大不敬之罪都不为过! 而行凶者,正是这段时间风头正劲的陈家公子! “斩杀了两名天魔,又把周侍郎拖下台,我还以为有多大的能耐呢,合着也是个有勇无谋的莽夫罢了。” “陈墨这回算是完蛋了,即便有免死金牌,官帽肯定也保不住!” “哼,儿子干出这种事情,陈拙这个当爹的也难辞其咎!” “呵呵,都察院和六科给事中那群青瓜皮子,平时不是很嚣张吗?怎么现在一个个都没动静了?” 六部众臣抱着肩膀,神色间满是戏谑。 反观左侧的言官们,好像被施了群体禁言一般,一个个耷拉着脑袋沉默不语。 自从周传秉下台后,他们借题发挥,在朝堂上占尽了优势。 可现如今,陈墨闹出了这档子事,给了六部可乘之机,刚刚到手的利益可能也会随之葬送! “陈公子和世子有什么仇怨,非要下此狠手?” “糊涂啊……” “真是成也陈墨,败也陈墨……” 众人连连哀叹,一副愁云惨淡的模样。 吏科给事中于怀眉头微皱,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。 “当初在京察之时,我和陈墨接触过,他绝对不是那么冲动的性格,背后肯定另有隐情……” “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,毕竟陈墨对世子动手是事实,革职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……” “现在只能尽量把损失降到最小,哪怕割点肉下来,也不能把陈大人给牵扯进去……” 而陈拙从始至终都没有开口,好像磐石般纹丝不动,眼睑低垂,看不出一丝情绪。 咚—— 钟声响起。 喧嚣的氛围霎时一寂。 百官按品阶排列,依次走过金水桥。 严沛之走在陈拙身侧,意有所指道:“陈大人,你还真是生了个好儿子啊。” 这一幕似曾相识。 当初周传秉下台之前,也说过一模一样的话。 陈拙没有搭话,只是默默看着严沛之,眼神中似乎有些……怜悯? 严沛之见状眉头皱起,心中隐隐有些不安。 但很快他便将这种感觉压下。 “呵,不过是故作镇定罢了。” “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,陈墨都没有翻身的机会,牵扯到皇室宗亲,哪怕皇后也得掂量掂量,毕竟这天下还是姓楚啊……” 所谓的党派,无非是利益共同体。 权臣和言官这几年来互相倾轧,目的就是为了争夺更多的政治权力,以保障自身集团的利益,巩固家族地位……而皇后,便是六部这个庞大机器的代言人。 可皇后最近的决策,却严重损害了权臣集团的利益。 “既然殿下拎不清,那我们就只能自己动手了……” 严沛之和冯瑾玉隔空对视,眼底掠过一丝寒芒。 群臣穿过奉天门,进入金銮殿之中。 “吾皇万岁,万岁,万万岁!” “殿下千岁,千岁,千千岁!” 众人先是对着龙椅行跪拜之礼,随后又对着那竹帘后的身影叩首。 帘后传来清冽的声音:“平身。” “谢殿下。” 百官起身。 还没等金公公问话,严沛之便大步踏出,高声道:“殿下,微臣有要事启奏!” 霎时间,所有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。 皇后淡淡道:“说吧,何事?” “回殿下,就在前日,天麟卫副千户陈墨在教坊司出手伤人,意图谋害裕王世子,行为极其恶劣!” “如今楚世子身负重伤,生死未卜,而陈墨却依然逍遥法外!” “理应受到严惩!” 此言一出,大殿内气氛顿时凝重了几分。 皇后好像刚听说似的,疑惑道:“哦?竟有此事?” 严沛之垂首道:“在场足有上百人亲眼目睹,确凿无疑!” 礼部侍郎冯瑾玉也适时的站了出来,说道:“据微臣所知,这陈墨仗着有陈家撑腰,飞扬跋扈,不可一世,曾经多次在教坊司恶意伤人!” “这次更是犯下滔天大罪!” “按照大元律例,谋害皇室宗亲,乃是十恶重罪,应当处以极刑!还望殿下明鉴!” 皇后闻言沉默片刻,问道:“那楚珩现在何处?” 严沛之答道:“楚世子伤势严重,如今还在府中调养。” “也就是说,被害人还没有说什么,两位大人就急不可耐的跳出来主持公道了?”皇后微微挑眉,语气听不出一丝情绪。 严沛之对皇后的态度早有预料,摇头道:“微臣作为刑部侍郎,有审判重案、监管刑罚之责,此案影响极为恶劣,微臣自然不能视而不见!” 冯瑾玉也拱手道:“教坊司隶属礼部管辖,发生了这种恶性事件,微臣定然要追查到底!” “两位还真是尽职尽责啊。”皇后意味深长道:“既然如此,可有证据?” “咳咳。” 这时,京兆府尹崔颢站了出来,说道:“启禀殿下,微臣在知晓此事后,第一时间便展开了调查,教坊司奉銮杨霖,以及东城兵马司副使余煜,亲眼目睹了陈墨行凶的经过。” “两人就在外面候着,殿下只要一问便知!” 言官们神色越发凝重。 刑部、礼部和京兆府接连发难,显然是有备而来,想要将此事彻底坐实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