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篇 西川征伐 碧血丹心 第一百九十七章 欲加之罪-《清梦大帝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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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同一时期,代表大郑皇帝张清梦的使者施青云造访成都,称其意为求和。李环令重臣安排住所,好生安顿。自己则召来祁连、祁复兄弟于私下商议处置方法。

    “大王”祁连抢先一步:“如今东川已失,西川难保,幸得天子圣恩与我等讲和,如此美事又为何犹豫不决呢?”

    李环咬咬食指:“只是如今李凉拒不奉诏,坐守剑阁不肯见孤,如之奈何啊?”

    祁连继续言道:“大王,李凉今日敢拒王令,明日便敢起兵谋逆,绝不能姑息。依臣之见,遣一人携先王之金盔,使其速速回返!”

    “那……李凉若仍旧不从,又当奈何?”李环有些犹豫。

    祁复听罢,旋即拱手而答:“回我王,李凉妻儿家眷一十八口已被软禁于府邸,充作人质!”

    即是如此,李环仍旧不愿下令,他试图寻一个更好的方法,却又投鼠忌器,不敢松口。

    “大王莫非欲等李凉兴兵叛乱,尸首分离才肯罢休吗!”

    让祁连这么一唬,李环只好取出先王金盔,遣快马使者前往。

    剑阁

    『成都王令谕剑阁大都督李凉

    敕曰:

    孤闻社稷之重,在将帅以忠贞;王命之尊,岂臣子可轻悖?尔凉受命镇守剑阁,膺国家之厚托,当戮力以御外侮。然东川既陷,贼势鸱张,尔既不能遏其锋镝,复不能保我疆土,已失爪牙之任!前者孤令尔回防东川,尔竟敢抗命不遵,使者还报,但云拒不从命,跋扈之态,岂人臣所宜为耶?

    今郑军压境,蜀中震怖,尔拥重兵于外,坐视腹心崩摧,更以剑阁不可离为辞,暗蓄疑畏之心。若果如尔言,剑阁一失则蜀地尽丧,然尔独守孤隘,弃东川于不顾,岂非自绝援路,养寇自重乎?孤纵欲信尔,何解朝野之疑?

    兹特严令:尔接此敕,即刻交割军务,星夜驰归成都面孤!若再迁延推诿,即视同逆节。非复今日之姑容矣!

    勉之慎之!勿谓言之不预也!』

    敕令宣读毕,跪伏于地的李凉无比心寒,他的万言书呢?难道没有献于王案吗?如今战事焦灼,他岂能弃军士于不顾而返都听令?

    “大都督,起来吧,小心地上着了凉。”传敕太监杨公公假意搀扶,嘴角却难掩笑意。

    李凉勉强起身,他顿觉头脑一片空白,在稍缓过后,他才微颤着下唇开口:“杨公公,末……末将何曾有过私藏谋逆之心,想必是大王……”

    “大都督,没人咬定你谋反,这不就是让你回去面见大王,道明实情嘛。”

    “公公,您应当晓得,剑阁乃蜀中门户,末将一旦离开以至失守,成都危矣!还望您代末将禀明原由。”李凉伏地恳求。

    杨公公翻个白眼:“大都督,老奴不晓得军帐之事,老奴只知大都督的家眷被照顾妥当,大王更是望眼欲穿等您呢!”

    见李凉有不愿从命之意,杨公公轻轻击掌,一顶金灿灿的头盔被端于其面前:“先王有令,拒命者斥,拒令者罪,拒盔者属大逆,立斩之!”

    李凉惊诧,他断未料到成都对自己的不信任已到如此严重之地步,迫于金盔压力,李凉只好暂将军权交割于严从谦,自己则同使者快马加鞭,星夜驰返成都。

    却说施青云在成都停留的这几日,表面从容,暗地却分秒必争。他脱下使袍,换上一身不起眼的青灰色常服,只带着两名最信任的幕僚,悄无声息地穿梭于成都的深巷与高门之间。他们出行从不走正门大道,而是乘着一辆半旧的青布小车,或是趁着夜色步行,每次叩响的都是权贵家的侧门或后门,行动极为谨慎。

    他首要拉拢的目标,正是手盘踞蜀中多年地头豪族,人称川中副王的祁家领袖——祁连、祁复两兄弟。

    一夜微雨,施青云轻车简从,悄悄进入祁府。花厅里烛火通明,茶香袅袅,他却不急于切入正题,反而与祁氏兄弟品着蒙顶茶,闲闲说起蜀地的风物与旧事。直到夜深人静、侍从尽退,他才从容击掌三下。

    应声而入的是四位健仆,抬着两口沉甸甸的紫檀木箱。打开第一箱,里面是垒得整整齐齐的金锭,烛光下泛着沉甸甸的暗光;第二箱则塞满了南海珍珠、西域宝石和象牙雕件,珠光宝气几乎溢出来。紧接着,第三箱是古玉珍玩,不乏前朝宫廷旧物,每一件都来历不凡。最后一口箱子打开,竟是四位身姿婀娜、容颜娇美的少女,她们身着轻纱,微微低头,仪态分明是精心教养过的。

    施青云语气平和却分量十足:“若得二位将军助力,陛下已亲许,祁家可世袭‘两川总兵’之职。自此两川的军政事务,尽由贤昆仲做主。”

    祁氏兄弟对视片刻,心中早已动摇。他们一族在蜀地经营数代,早有不臣之心,只缺一个堂皇的名目和朝廷的支持。兄长祁连指节无声地敲着紫檀木椅的扶手,终于开口:“李环为王,暗弱无能,非蜀人之福。”弟弟祁复随即笑着应和:“施公深谋远虑,我等愿附骥尾。”

    次日,施青云再次密赴祁府,祁连亲自为他斟酒,低声说道:“城内兵曹参军是我表亲,可作内应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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