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他指着谭虎的鼻子骂道: “你之前拎着脑袋、骑着老虎,牛逼哄哄往关门冲的时候,脑子丢在荒野里喂异兽了?! 啊?!那时候怎么不想想怎么收场?!” 谭虎被骂得缩起脖子,不敢吱声,只敢用眼神偷偷瞟自家大哥。 谭行看他这副怂样,火气更旺,但眼下也不是继续教训的时候。 他深吸一口气,强行压下把这小子按在地上摩擦的冲动,锐利的目光瞬间扫向关隘门口那片自发形成的早市。 那里,不少起早摸黑、在刀口上舔血的拾荒者正一边吃着简陋的早餐,一边明目张胆地看着这边的热闹。 谭行也懒得废话,气沉丹田,声音清晰地传了过去: “谁有闲置的拖车?结实耐用的那种!租用一次,报酬好说!” 声音在清晨的关隘前回荡,瞬间吸引了所有拾荒者的注意。 在这种地方混的,都是人精。 他们早就看出这兄弟俩不简单,连守军队长都客客气气,此刻有机会搭上话,还能赚点外快,自然有人心动。 果然,没过两分钟,一个穿着磨损皮夹克、脸上带着风霜痕迹,眼神却透着精明的中年汉子快步走了过来。 他先是不动声色地快速打量了一下谭行兄弟和林东,尤其在那头威猛的斑斓猛虎身上停留了一瞬,眼中闪过一丝惊异,但很快便收敛起来,脸上堆起恰到好处的笑容: “这位小哥,需要拖车?我那儿正好有一辆改装过的,底板加固过,拉货拉异兽都成,保证结实!您看……” 中年汉子话还没说完,一旁的林东已经干脆利落地开口,直接打断了对方: “九千联邦币!车我们买了,现在就要,直接开过来!” 这价格一出,中年汉子脸上瞬间绽开惊喜的笑容,忙不迭地应道: “好嘞!老板爽快!车就在后面,马上给您开来!” 周围竖着耳朵听动静的拾荒者们,脸上则齐刷刷露出懊悔之色。 一辆顶配的新拖车,市价也就五六千,这位年轻老板眼皮都不眨就加了近一倍的价! 这多出来的钱,都够他们换把好点的武器或是添置些保命装备了!早知道这几位如此阔绰,自己就该抢先一步! 中年汉子动作麻利,不出五分钟,便开着一辆看起来颇为结实、底盘明显加高加固过的平板拖车过来了。 虽然车身上布满磨损的痕迹,但关键结构完好,用来运载大黄这种体型的大型异兽正合适。 林东二话不说,直接现场完成了转账。看到账户上多出的九千联邦币,汉子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,恭敬地将车钥匙递上,又热心地帮忙放下了拖车后挡板。 “哥,这……” 谭虎看着这辆简陋但实用的拖车,又看了看身边威猛的大黄,脸上露出一丝为难。 让曾经在荒野中驰骋的百兽之王蹲在这种拉货的板车上,他总觉得有点委屈了兄弟。 “怎么?还嫌委屈它了?” 谭行一眼就看穿了弟弟的心思,冷哼一声: “不想坐拖车,你就让它跟着跑回市区,看看城防军和警备司会不会把它当成野生异兽给击毙了!” 这话如同冷水浇头,谭虎一个激灵,再不敢有异议,连忙连哄带骗地安抚着有些不安的大黄,引导它小心翼翼地踏上了拖车平板。 体型庞大的猛虎蹲坐在上面,几乎占满了整个车厢,画面确实有几分突兀的滑稽感。 “妈,您坐副驾。” 谭行安排道,随即拉开银麒麟飞梭的后车门,自己率先坐了进去,然后对着还站在拖车旁,有些不知所措的谭虎喝道: “还愣着干什么?滚上来!” “啊?哦……” 谭虎不敢违抗,灰溜溜地小跑过来,钻进了后座,紧紧挨着自家大哥坐下,尽可能地缩在角落里,减少自己的存在感。 林东则利落地启动拖车,稳稳地跟在了银麒麟后面,两辆车一前一后,朝着北疆市区的方向驶去。 车内气氛压抑得可怕。 谭行靠在椅背上,闭着眼睛,仿佛在养神,但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让谭虎大气都不敢喘。 飞梭平稳地行驶了约莫十分钟,就在谭虎以为大哥可能气消了一点的时候,谭行毫无预兆地开口,声音平静,却带着刺骨的寒意: “说吧,从头到尾,怎么回事。敢漏掉一个字,或者有半句假话……” 他缓缓睁开眼,侧头看向谭虎:“你知道后果!” 谭虎浑身一颤,他知道大哥这话绝不是开玩笑。 他咽了口唾沫,再不敢有丝毫隐瞒,从自己如何心血来潮,如何偷拿大哥的装备,如何潜入荒野“历练”,到如何遭遇并最终靠毒反杀了摩罗教执事蓝革,以及如何收服大黄的过程,原原本本,结结巴巴地说了出来。 他一边说,一边偷偷观察大哥的脸色。 然而谭行自始至终都面无表情,只是静静地听着,唯有在听到蓝革最后全力爆发时,他搭在膝盖上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。 “……事情就是这样了,哥。” 谭虎说完,小心翼翼地低下头: “我知道错了,真错了……” “错了?” 谭行嗤笑一声: “我看你牛逼得很!十三岁单杀先天,还收服了异种战宠,谭虎,你多威风啊!是不是觉得自己已经是个人物了?” “没有!我真没有!” 谭虎急忙否认。 “没有?” 谭行猛地坐直身体,目光如电般射向他: “我问你,如果那蓝革一开始就全力出手,不给你任何机会,你还能不能活着回来?” “如果那只金纹虎,野性难却,要是趁着你和那个蓝革战斗的时候,反水!你能不能扛得住?” “你今天拎着一个邪教执事的人头招摇过市,如果今天守关的不是讲道理的赵队长,而是某个与邪教有勾结的败类,借着由头当场格杀你,你怎么办?” 一连串的问题,如同重锤,砸得谭虎哑口无言,额头冷汗涔涔。 他之前光顾着沉浸在胜利的喜悦和炫耀的幻想中,这些问题,他一个都没想过! “仗着有点天赋,有点运气,就不知天高地厚!” 谭行的语气愈发严厉: “你以为荒野是什么?是你家后院的游乐场吗?那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! 一次侥幸,就让你飘成这样?这次是你命大,下次呢?!” “我……” 谭虎张了张嘴,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反驳不了。 大哥说的每一个字,都像针一样扎在他的心上,将他那点可怜的虚荣和得意戳得千疮百孔。 看着弟弟彻底蔫了下去,脸上血色尽褪,眼神中充满了后怕和反思,谭行知道火候差不多了。 他重新靠回椅背,语气依旧冰冷,但那股凌厉的杀气稍稍收敛: “那颗脑袋,回去之后立刻送到处理中心检测、净化,然后处理掉,不准留!” “啊?哥!” 谭虎下意识抬头,脸上满是不舍。那可是他跨越一个大境界反杀的证明啊! “啊什么啊!” 谭行瞪了他一眼,“摩罗教的东西是那么好留的?谁知道上面有没有什么追踪印记或者隐秘的诅咒?你想把麻烦引回家吗?” 谭虎顿时蔫了,小声道: “……知道了。” “至于大黄……” 谭行瞥了一眼窗外跟在后面的拖车: “既然跟了你,就好好待它。以后它的食物、养护、训练,全部由你自己负责,别想指望家里给你擦屁股! 要是让我知道它因为你照顾不周出了问题,让他出去伤了人,我第一个弄死它,然后在收拾你!” “是!哥!我一定照顾好大黄!” 谭虎连忙保证,这是今晚他听到的唯一一个不算坏的消息。 车内再次陷入沉默,但压抑的气氛却缓和了不少。 谭虎知道,最猛烈的风暴暂时过去了,但回家之后,恐怕还有一顿“竹笋炒肉”在等着他。 不过此刻,他心里除了害怕,更多的是一种被点醒后的清醒和踏实。 飞梭穿过逐渐苏醒的城市街道,朝着家的方向驶去。 而谭行心中的怒火却愈发汹涌,骂完了,回到家接下来就要好好‘教育’了! 他闭着眼,车内狭小的空间里,仿佛有无形的气压在凝聚,让副驾的白婷都感到有些气氛不对,担忧地回头看了两个儿子一眼。 林东看着后视镜里,谭行那一脸铁青、山雨欲来的模样,心中暗暗叹了口气,目光扫过后座缩着脖子、鹌鹑一样的谭虎,眼神里充满了同情。 “这小子,这次怕是真要脱层皮了……”林东在心里嘀咕。 不过,他也觉得谭虎这顿打挨得不冤! 才十三岁,凝血境的修为,就敢单枪匹马摸进荒野?还特么越级宰了个先天,收了头看着就不好惹的异兽! 这运气和胆量是没得说,但这无法无天的劲儿要是不狠狠刹住,以后还得了? 现在觉得有点天赋就敢闯荒野,等到了先天,岂不是要上天,觉得能去长城外面逛一圈了? 是该好好揍一顿! 车内的沉默比之前的斥责更让人窒息。 谭虎连呼吸都放轻了,他能感觉到身旁大哥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几乎凝成实质的低气压,那不是在荒野面对敌人时的煞气,而是更让他头皮发麻的、来自长兄的怒火和失望。 他宁愿大哥再骂他几句,甚至直接给他两下,也好过现在这种沉默的煎熬。 终于,飞梭驶入了熟悉的街区,在家门口稳稳停下。后面拉着大黄的拖车也紧随而至,引来了早起邻居们惊奇的目光。 谭行猛地睁开眼,推开车门,头也不回地冷声道: “下车。” 谭虎一个激灵,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下了车。 林东也赶紧停好车下来,对着有些无措的白婷低声道: “阿姨,您先进屋,这边……交给我们处理吧。” 白婷看着小儿子那可怜巴巴的样子,又看看大儿子那冷硬的背影,张了张嘴,最终还是叹了口气,忧心忡忡地先回了家。 她知道,小虎这次确实做得太过,小行这个做哥哥的,有责任管教。 家门口的空地上,只剩下兄弟二人,以及拖车上好奇张望的大黄。 谭行转过身,目光如冰冷的刀锋,刮在谭虎身上。 “哥……”谭虎怯怯地叫了一声。 谭行没应他,只是缓缓抬起了手,体内先天真气微微流转,一股无形的气机瞬间锁定了谭虎。 谭虎脸色一白,知道最关键的时刻到了。 他下意识地想运起气血抵抗,但一想到对方的实力和自己的错误,那点微弱的抵抗念头瞬间消散,认命地闭上了眼睛,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“狂风暴雨”。 就在谭虎缩着脖子,准备硬扛大哥一顿胖揍的时候,一声凌厉的破风声骤然袭来! 谭虎几乎是身体的本能反应,下意识伸手一抓——入手沉甸甸、冰凉梆硬,正是他那杆心爱的方天画戟! 他愕然抬头,只见大哥谭行不知何时已退开几步,站在院落空地的中央,手中一道妖异的血光流转凝聚,血浮屠赫然显现! 一股远比之前更加凝练、更加锋锐的煞气弥漫开来,连空气都似乎变得粘稠沉重。 “虎子!我们兄弟两个好久没有过过招了!” 谭行嘴角勾起,但这令人心颤的弧度: “我也将内力压制在先天境,今天就让大哥好好看看,你到底长了多少本事,能让你膨胀到敢一个人摸进荒野!” 谭虎看着大哥居然连血浮屠都掏出来了,头皮瞬间炸开,慌忙摆手,声音都带了急切: “不……不是!哥!亲哥!不至于啊!真没必要把血浮屠都给掏出来啊! 我错了!我真知道错了!咱们……咱们徒手过过招行不行? 我保证不还手!你随便打!!” 他可是亲眼见过血浮屠发威的,那玩意儿擦着点边都不是开玩笑的! 大哥这是要教训他?还是要清理门户啊?! “现在知道怕了?” 谭行单臂持刀,血浮屠斜指地面,杀意煞气爆发: “在荒野面对先天高手的时候,怎么不怕?现在跟我喊不至于?晚了!” 话音未落,谭行身形一动,并未直接攻击,而是化作一道模糊的血影,绕着谭虎快速游走起来,步伐诡谲难测,只留下一道道淡淡的血色残影。 “拿出你斩杀先天的本事来!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多牛逼!” 谭行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,带着冰冷的嘲讽: “今天你要是能在我手下撑过三分钟,之前的事,一笔勾销!” 谭虎都快哭了,他大哥谭行的战力,那是实打实砍遍整个北疆同龄人的存在,这真不是吹的! 更何况还是手持血浮屠,怒气冲天的大哥! 这根本不是过招,是单方面的碾压教学局,还是残忍至极的那种! 但他也知道,大哥向来说一不二。 今天这顿“毒打”是免不了了,区别只在于他是站着挨完,还是躺着被抬进去。 “大黄!趴好!没你事!” 谭虎先是冲着同样紧张起来、喉咙里发出低吼的大黄喊了一声,然后狠狠一咬牙,双手紧握自己的方天画戟,眼神也陡然变得坚定起来。 横竖都是挨揍,拼了!至少不能让大哥觉得自己是个怂包! “哥!那你小心了!” 他大吼一声,体内凝血境的气血轰然爆发,不再被动等待,而是主动出击,手中大戟划破空气,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,朝着一道血影直劈而去! “哼!” 谭行冷喝一声,血浮屠不闪不避,迎着那势大力沉的一戟,轻飘飘地向上一点! “叮!” 一声清脆却震耳欲聋的金属交击声爆响! 谭虎只感觉一股无法形容的巨力顺着戟杆传来,沛然莫御,虎口瞬间崩裂,鲜血直流,整个人更是控制不住地“蹬蹬蹬”连退七八步,才勉强稳住身形,体内气血翻涌,差点一口血喷出来。 他骇然地看着大哥,仅仅是一记轻描淡写的格挡,就有如此威力?! “力量尚可,但发力太蠢!一往无前不是让你有去无回!留三分力周转的道理,师父没教过你吗?!” 谭行冰冷的声音在他耳边炸响。 下一刻,血光一闪,谭行已然贴身近前,血浮屠的戟刃如同毒蛇吐信,直刺谭虎的咽喉,速度快得超出了他的反应极限! 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而下! 谭虎瞳孔骤缩,全身汗毛倒立! 求生的本能驱使着他,身形拼命向后仰倒,同时手中大戟几乎是下意识地、毫无章法地向前横扫,试图格开这致命一击。 “铛——!” 一声脆响! 血浮屠的戟尖精准无比地点在了他大戟的月牙小枝之上,一股诡异刁钻的劲力瞬间传来,不仅完全化解了他横扫的力量,更是如同铁锁般将其死死卡住! 谭虎陡然感觉一股完全无法抗衡的巨力顺着戟身汹涌袭来,震得他双臂发麻,虎口彻底崩裂,鲜血汩汩涌出。 他惊恐地看着大哥手腕微转,那柄妖异的血浮屠如同拥有生命般轻轻一绞! 一股螺旋般的崩劲爆发! “嗡!” 谭虎再也抓握不住,大戟脱手而出,带着凄厉的风声旋转着飞向远处,“哐当”一声砸落在地。 武器脱手,空门大开! 而谭行的攻势并未停止,几乎在大戟脱手的同一瞬间,他左手握指成拳,气血凝聚,带着一股凝练无比的破风声,直直砸向谭虎空门大开的胸膛! 那拳头在谭虎眼中急速放大,仿佛裹挟着崩山裂石之力! 躲不开!挡不住! 谭虎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: “哦豁,完了!” .....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