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-《历史的天空.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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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时梁必达已经做出醉眼矇眬状,面带憨笑,说:“本司令乐于回答。”
切斯特顿说:“听说梁必达将军出身于乡村,你童年的时候想到过今天要当将军吗?”
梁必达说:“当然想过。我梁必达到这个世界上来,就是为了当司令的。”
切斯特顿做愕然状,想了想又问道:“当年,梁必达将军是不是为了吃饱肚皮才扛枪的?据我所知,在你们中国的军队里有许多将军都是为了吃饱肚皮才当兵的。”——这话似乎就有些挑衅的意思了。
但梁必达却似乎没在意,狡黠一笑,不假思索地说:“我参加抗战的时候不缺饭吃。我在娘肚子里呆到第八个月的时候,就听到了外面的世界在闹革命,那时候我就开始研究革命是个什么东西,研究了三个月,才弄明白。我是我老娘怀胎怀了十一个月才决定出生的,就是冲着革命这条路来到人间的。”
切斯特顿仍然穷追不舍,说:“我听说梁必达将军当年本来是要参加中国的另外一支军队的,是和那支军队失之交臂,才到了共产党的军队。我还听说,您之所以最终留在了共产党的军队里,与一个叫东方的女子和杨庭辉先生有关。假如,在最初选择道路的时候,您首先遇到的是另外一支军队,再假如,您在走进这支军队之前没有遇到东方小姐和杨庭辉先生,那么,您能想象您今天是个什么样子吗?您是不是认为您今天的结局是由许多偶然因素组成的?还假如……”
梁必达警觉起来了,眉头不易察觉地跳了一下,注意地看了切斯特顿少将一眼,但马上就笑了,大手一挥说:“没有那么多的假如。假如那些假如都能成立的话,我梁必达就不会到这个世界上来。假如还有一个假如能够成立,假如令尊大人在走向朝鲜战场之前还没有结婚,今天在这里坐着的就不会是你切斯特顿少将了。所以说,在有些问题上,没有假如,只有必然。偶然往往也是一种必然。”
没有人听不出来,梁必达的话里已经明显带着火力了。切斯特顿明白过来,脸色便阴沉下来,一时竟无言以对。
梁必达乘胜追击,又说,“看来,切斯特顿将军对我梁必达的历史很有研究嘛,不胜荣幸啊。能告诉我吗,你还知道了一些什么?”
切斯特顿窘了一下,避开了锋芒:“梁必达将军,我知道你们都是马克思的信徒,那么你是一个唯物主义者吗?”
梁必达大笑,说:“我当然是一个唯物主义者,而且是一个彻底的唯物主义者。我为什么说我生下来就是个革命者呢,是因为我的每一步都踩在了革命的鼓点上了。我的资历和眼前的事实就是证明。”
“那么,梁必达将军,能谈谈你对唯物主义这个概念的理解吗?譬如您的说必然……”
这明显是再一次挑衅了,梁必达从切斯特顿那双灰蓝色的眼睛里看出了轻蔑——狗日的,他还是把老子当土八路考核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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